第19节：性教育并不深奥(1)

第六节　性教育并不深奥

一、"这叫阴茎，你也有呀"

很多家长，包括一些传媒人士仍然否认一两岁甚至几个月的婴儿也存在性教育的问题。事实上，弗洛伊德很早便揭示，婴幼儿期的性教育是极为重要的，将影响一个人的一生。新精神分析学派虽然否认了弗洛伊德对性的过分强化，但也认为，早期教养方式包括性教育是人格成长中重要的一环。

笔者的儿子长到六七个月的时候，便经常抚摸自己的小鸡鸡了。甚至于在抚摸的时候，他会面露笑容，一副陶醉的样子。他的小表哥也经历了这样的阶段，小表哥的母亲采取的方式是，强行将他的手拉开，指责他，告诉他这样做不对。当妻子和我商量应该怎样对待这种现象的时候，我的态度很明确：绝对不能表示出那样强烈的反对。

小孩子所做的，便是自慰。我们已经过了那个对自慰严加谴责、存在诸多误识的年代，今天绝大多数的人都能够接受自慰也是正常性生活的观念。对待成人持这种态度，为什么对孩子要持另一种态度呢？幼儿的自慰，严格地讲算不上一种性行为，因为他意识不到那是"性"，只是一种身体的舒适反应，与喝一口香甜的母乳具有同样的意义。而我们成年人，却以自己的眼光，将那看做是性活动，并受根深蒂固的性的羞耻感的影响，认为不能让小孩子变"坏"了。所以我们才会去强行阻止。如果仅仅将它看做是一种身体舒适的自然欲求呢？我们不是应该鼓励孩子这样做吗？

事实是，我们对孩子的强行禁止，反而会加强自慰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会强化他对这种行为的认识，他便会在成人注意不到的时候去自慰，其结果与成人的期望正好相反。

对于儿子的自慰，笔者和妻子采取了漠视的态度。他的妈妈有时即使要"干预"一下，也仅仅是用一些别的事情将他的手占去，而从来不去明确告诉他那是不该做的事情。

儿子刚过两岁，有几次我洗澡的时候，他闹着要找爸爸。将他放进浴室，他便以好奇的目光盯着我的生殖器，问："这是什么？"我很坦然地回答："这叫阴茎呀，你不是也有吗？它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器官，就像你有手和脚一样。"儿子说："大。"那意思是"爸爸的大"，我便告诉他："你的也会长大的，你现在不就比以前长高了许多吗？就是这么一回事。"

面对孩子的这类问题，最重要的是我们不要回避，要以最平常的口气像谈论身体其他器官一样谈论，在这种气氛中成长起来的孩子，应该对涉性事物有一份平常心，而平常心才会产生正确的性态度。要做到这一点，也许根本的问题是，家长自己真正将性器官看做与其他器官一样，将性看做是一种最平常的生理欲求与反应。

二、裸女玻璃门与儿子的性教育

几年前新房子装修中，挑选卫生间墙壁瓷砖的时候，我和妻子便留意要挑选几块裸女洗浴图案的装饰砖作搭配，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大小及形状与其他墙砖配套的，只得放弃。

挑选客厅通往阳台的玻璃门的玻璃时，我在玻璃店中眼睛一亮，发现了雕花与磨砂图案的玻璃，而具体图案可以自选。

我直接向店主索要裸女图案的花式，得到一个大样本，一页页翻看。

我最初圈定在几幅世界名画的仿制品上，如安格尔的《泉》，还有《大浴女》、《维纳斯》等，但最后还是决定放弃。因为曾立志要当画家的我，虽然最终无望成为画家，但对这些名画是早已在头脑中印有根深蒂固的印象，我担心雕刻玻璃有太多的走样，让我看着心里堵得慌。

最后我选定的，是一位长发裸女，一手遮乳，一手遮着阴部。

这画面也似曾相识，接近文艺复兴时期绘画中常见的维纳斯造型，好在并非明确模仿某一幅名画，即使工艺做得不好，我也可以将其理解为一种独立的创作。

选定了，心里便很高兴。这裸女，完全是为当时四岁的儿子选的。

我曾在谈性教育的文章中提到，家中应该摆设与孩子性别相反的成年人的裸体艺术品，使孩子从小便打破对异性的身体的陌生感。同时家长又可自然地由这艺术品引发进行性教育，从而有助于孩子从小树立科学的性观念与性知识。

我这样鼓动别人，自己当然也身体力行。

炎热的夏季，我时常在家中裸体。儿子曾询问过关于我身体的一些问题，如为什么"小鸡鸡"那么大，为什么长毛呀，等等。但仅几天，孩子便会视而不见。妻子洗澡前后及更衣时，也会很自然地在儿子面前裸体，从不回避，儿子也从未表现出任何好奇。因为这些都是从他一两岁时便养成的习惯，使儿子从小对于两性身体的差异已十分清楚，知道男人和女人都有乳头和乳晕。

一位人体摄影师曾为我拍过一组裸体照片，儿子看到了，说："爸爸，你这些照片还真好看。"他甚至都不会对我没有穿衣服产生任何兴趣。

我想象着随着儿子的长大，会如何指着那个玻璃门的裸女同我进行一场父子对话：

"爸爸，为什么要把不穿衣服的女人刻在门上呀？"